“斗蛇”的典故出自《左传》,讲述了发生在春秋时期的一次内乱,故事的具体经过还得从郑国之前已经出逃的郑厉公说起。
上回说到,齐桓公降服宋国之后,便于公元前680年冬天,在单伯的陪同下,在鄄地与宋、卫、曹等诸侯会见,而郑国的郑厉公也代表郑国参加了这次会见,那么已经出逃的郑厉公为何能够代表郑国,他是在何时复位的呢?
之前郑厉公由于密令雍纠暗杀祭足的计划失败,为了保命,只得被迫逃往蔡国,后来在高渠弥的相助之下,郑厉公占领了郑国的砾城,本想以此作为根据地,再谋复位之事,结果因为消息泄露,祭足对他严加防范,郑厉公只得放弃了这一打算。
然而到了公元前682年,在砾城的郑厉公突然得到一个消息,再一次让他的心里泛起波澜。
这个消息是,就在不久前大夫祭足因病去世。祭足是郑国举足轻重的人物,不仅足智多谋,而且地位很高,在郑国很有影响力,因此在郑厉公看来,郑国上下唯一能阻止他复位的人就只有祭足,所以当他得知祭足已死,便又产生了夺位的念头。
主意打定之后,郑厉公首先派心腹之人暗中潜回郑国打探消息,几天以后,心腹回来报告说:“郑国最近出了一件怪事?”
郑厉公好奇的问:“什么怪事?”
心腹回答说:“在郑国都城南门,突然出现了两条蛇,一条在门里,一条在门外,门里的那条蛇青头黄尾,约有八尺长,而门外那条蛇红头绿尾,有一丈多长,两蛇自相遇以后便在城门之下展开争斗,一连持续多日,城中百姓全都跑来围观,但却没有一人敢于靠近,直到第十七天,门内那条蛇终于精疲力尽,被门外的蛇咬死,门外的蛇得胜之后便直入城中,一路来到太庙,然后就离奇消失了。”
郑厉公听完描述,先是啧啧称奇,继而便抚掌大笑说:“真是天助我也。”左右不解其意,忙问郑厉公何出此言。
郑厉公向众人解释说:“南门之事,外蛇代表我,内蛇代表子仪,外蛇比内蛇长,是因为我年长于子仪,内外两蛇激战十七日,代表我离开郑国已达十七年之久,而最后内蛇被咬死,外蛇冲入太庙,则象征我将杀掉子仪,入主太庙,上天已经给了我明确的指示,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?”
于是郑厉公立即下令三军整顿,于公元前680年,倾全城之兵攻打大陵。此时镇守大陵的,正是当年郑厉公第一次造反时,随同祭足一起前来应敌的傅瑕。
郑厉公抵达大陵后,对手下人说:“傅瑕被放置在大陵已有十多年,他对此早已心怀怨恨,手下将士更是思乡心切,军心懈怠,所以破敌就在今夜。”
等到入夜之后,郑厉公挑选精兵一千人,暗中从侧面偷袭傅瑕营寨,自己则领着大军从正面接应。
由于大陵驻军常年没有经历战事,早就疏于防范,所以郑厉公的部队轻而易举就靠近了大陵郊外,眼见四下无人,郑厉公突然下令发起进攻,大陵军毫无防备,顷刻间被郑厉公杀散,傅瑕本人也沦为俘虏。
傅瑕被带到郑厉公跟前后,郑厉公愤怒的说:“你在大陵拒我多年,可恨至极,今日我就要取你狗命,以泄我心头之恨。”
傅瑕慌忙说道:“公子饶命,我率兵镇守大陵只是奉命行事,我可以终于现在的主公,同样也能效忠于你,如果你能饶我性命,我愿意帮你杀掉子仪。”
郑厉公问道:“凭你有什么本事能杀死子仪?”傅瑕便附在郑厉公的耳边,将自己的计策向他诉说了一番。
接着傅瑕又补充道:“如果你愿意让我跟你合作,那你复位的胜算就很大,否则一旦你杀了我被子仪得到消息,到时候短兵相接,最终的胜负可就不好说了。”
郑厉公想了想,觉得傅瑕的话也有些道理,于是经过一番思考,他便要求傅瑕立下誓言,又将傅瑕的妻子留下作为人质,这才将傅瑕释放。
等到傅瑕走后,郑厉公就率领部队打着傅瑕的旗号暗中紧随其后。
傅瑕赶回新郑之后,立刻来到大夫原繁的家中。原繁见了傅瑕先是吃了一惊,继而问道:“你不在大陵守城,为何会突然回来。”
傅瑕回答说:“我在大陵得到了关于子突的重要情报,必须马上向主公汇报,烦劳大夫为我引荐。”
原繁见傅瑕说的真切,并且又与郑厉公有关,也就没有多想,当即带着傅瑕和他的几名随从来到公宫,到了宫门口傅瑕又对原繁说:“随我驻守大陵的将士此刻正在城外驻扎,还请大夫下令给他们开门,让他们能进城来休整一番。”
打发走了原繁,傅瑕便带着伪装成随从的杀手直奔子仪卧室而来,见到子仪之后,傅瑕不由分手,一刀便刺死了子仪,接着傅瑕便让手下在宫中大开杀戒,将子仪的妻子和两个儿子全部杀死。
再说原繁按照傅瑕指示登上城楼之后,由于天色昏暗,隐隐看到城外似乎有一队士兵举着傅瑕的旗子正在等候,原繁以为那便是傅瑕的军队,于是立刻下令打开城门。
等候在外的郑厉公看到城门已开,立刻率兵冲了进来,原繁这时才知道自己中了傅瑕的奸计,立刻向着公宫方向跑去。
没想到刚到半路便听说子仪已经被傅瑕带人杀死,如今城中大乱,原繁意识到自己已经无力回天,只得叹着气返回家中,而郑厉公则带兵一路冲进公宫。
第二天,郑国的大臣得知郑厉公发动政变,子仪死于非命,然而此时木已成舟,众人只得在傅瑕的带领之下拥护郑厉公复位,郑厉公便于公元前680年再一次做上了郑国的国君。
郑厉公上任之后,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将傅瑕带到他面前。傅瑕以为郑厉公要犒赏自己,兴高采烈的直奔公宫而来。
想不到郑厉公一见到傅瑕便说:“你身为将军,不思为国效力,反而贪生怕死,弑杀国君,像你这种反覆小人留在我身边早晚会成祸患,你还是追随子仪去吧。”说着便让武士将傅瑕推出殿外斩首。
杀死傅瑕之后,郑厉公又专程来到原繁家中对他说:“傅瑕弑君造反,大逆不道,我已经按照周王室的刑法将他处死,而其他只要是愿意效忠于寡人的,都将得到重赏。”
原繁听了郑厉公的话不为所动,坐在那里一言不发,郑厉公接着说:“寡人一向敬重伯父,之前寡人在位时,就曾对伯父委以重任,可没想到寡人后来遭歹人驱逐,伯父竟然袖手旁观,如今寡人复位,而伯父也没有亲附,寡人对此很是难过啊。”
原繁听了说道:“自先君桓公开始,我的祖先就尽心竭力效忠郑国,不敢有丝毫懈怠,主公如今怪我不愿帮你篡位,可主公是否想过,先君庄公还有八个儿子尚在人间,如果他们各个都像你这样要求我谋反,那主公到时候又该如何应对?”
郑厉公被问的无言以对,只得悻悻离开。而郑厉公走后,原繁对家人说:“主公今日怀疑我的忠诚,我只有以死明志,等我死后,你们就把我埋在先君庄公旁边,让我常伴先君左右,以免让祖宗蒙上不忠的罪名。”
说完原繁就在家中上吊而死。郑厉公得知后很是难过,派人给原繁的妻子儿女送来大量黄金白璧,以表达自己对他的敬意。
这件事情传到鲁国之后,鲁庄公惊诧不已,于是向大夫申繻询问说:“寡人听闻子突是因为受到‘斗蛇’的刺激才策划了政变,难道郑国是得罪了神灵,才引发了这场妖孽之乱。”
申繻回答说:“这世上所谓妖孽,都是因人而产生,如果一个人坚持正义,做事光明磊落,妖孽也就不会有生存空间,倘若他一旦放弃正道,做事阴险狡诈,必然就会导致妖孽作祟。”
这就是郑国“斗蛇”的典故,后来“斗蛇”一词就经常被用来形容国家内乱,而成语“妖由人兴”同样也是出自这个典故。
郑厉公即位之后不久,就发生了齐桓公召集诸侯在鄄地相会的事,郑厉公为了能巩固自己的君位,也参加了这次会见。
可当鄄地会见的消息传开之后,却引起了另一个人的警觉,这个人就是楚国的国君楚文王。
公元前690年,楚武王病逝,他的儿子熊赀即位为君,就是楚文王。楚文王与他的父亲楚武王一样,都是野心家,在他上任的第二年,就借道邓国灭掉了申国,将其变成楚国下辖的一个县,从而拔出了周王室在南方最大的一个诸侯国。
紧接着,楚文王又把目标锁定在了周王室在南方最大的一个同姓诸侯国蔡国,然而出兵蔡国需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,正当楚文王为了这个理由发愁的时候,没想到息国的国君却派人来到楚国,请求楚文王助他伐蔡。
而息国之所以要打蔡国,是因一个美女而起,那么这是怎样的一个美女,他与息、蔡两国之间有什么恩怨,在她身上还发生了哪些传奇的故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