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召陵会盟”是齐桓公在位期间的一次重要会盟,通过这次会盟,齐国与南方的第一强国楚国基本达成了互不侵犯协定,为齐桓公维护自己的霸主地位发挥了重要作用。
上回说到,楚成王为了避开齐国的锋芒,决定采纳了子文的建议,派遣屈完为代表,前往齐国进行和谈。
两天之后,屈完带着苞茅来到了陉地,管仲闻讯立刻出来相迎,二人见面先是相互施礼,进而来到帐中分宾主落座。
屈完首先开口说:“相国前日所说苞茅一事,我已奏明我主,他也承认此事楚国做的有些欠妥,因此特地派外臣来向天子致歉,以后天子所需苞茅,楚国一定如期送到,我主希望两国的矛盾能够就此化解。”
屈完回答说:“两国若能修好,将是生灵社稷之福,我定当全力促成此事。”说罢屈完就起身告别了管仲。
回到郢都后,屈完将陉地之事向楚成王做了汇报,又特意告诉他说齐国方面主动提出愿意与楚国会盟。
楚成王听了将信将疑,问子文说:“齐侯大张旗鼓来到楚国,难道真的愿意和谈,该不会是想以缓兵之计欺诈我军。”
子文回答说:“大王何不派人去打探一番。”楚成王想想也是,于是就派哨探前往陉地窥测联军动静。
哨探回来禀告说:“八国军队按照齐侯命令后撤了三十里,如今已到召陵下寨。”
子文听了说道:“齐侯果真是信义之人,如今他领兵后撤,就已经充分展示了会盟的诚意,我军更不可失信于诸侯,遭天下人的耻笑。”
楚成王点头应允,于是下令屈完带着更多的苞茅和金银布匹等其他聘礼,前往召陵面见齐桓公,商议会盟之事。
再说齐桓公先是从管仲那里得知了楚成王已经服软,如今又听说屈完再次前来呈送聘礼,心中不免有些得意,于是就想在楚国人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实力。
到了约定的当天,齐桓公早早的下令将八国的精锐之师分成若干个方阵,按照兵种和等级有序分列在校场两侧。
等到屈完来到之后,齐桓公高坐点将台,左右两班站着身材壮硕、手执长刀的护卫,屈完走到齐桓公面前躬身行礼。
齐桓公挥手作罢,接着又让人牵来一辆温车,对屈完说:“寡人想带大夫观我中原之兵,大夫意下如何?”屈完回答说:“不胜感激。”齐桓公便邀请屈完同登温车。
二人来到校场中央,只见两旁站立的士兵军风威严、仪仗整齐,四周号角雷动、鼓声震天,透出一股威武雄壮之气。
齐桓公脸上泛着得意之色,指着自己的军队向旁边的屈完说:“寡人凭借如此兵威,所到之处,攻无不克、战无不胜,天下诸侯有谁不畏惧寡人。”
屈完听出了齐桓公的话外之音,正色回答说:“诸侯之所以奉齐国为霸主,是因为君侯能够替天子广布恩德,抚恤黎民,以仁义征服四方,如果君侯崇尚武力,那我楚国虽然偏居南方,却也有方城山作为城墙,汉水作为护城河,贵国纵有百万之众,恐怕也难以逾越。”
齐桓公听了这话,不由得对屈完产生了敬佩,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于是略带愧疚的说:“大夫所言极是,寡人一时失言,请大夫见谅,会盟之事,寡人已经准备妥当,明日你我两国便可同修先君之好。”
屈完回答说:“全凭君侯做主。”二人说罢便退出了校场,当晚屈完就在陉地留宿。
第二天,齐桓公与屈完来到了事先搭好的临时祭坛边,其余七国诸侯早已在此恭候。
齐桓公作为会盟主持人第一个走上祭坛,先是领着众人遥拜天子,然后手执牛耳宣读祭词,接着屈完上前代表楚成王与齐桓公滴血盟誓,标志着齐楚两国缔结盟约,其余诸侯也随之歃血,完成各项会盟的仪式。
这就是发生在公元前656年的“召陵会盟”典故。
会盟结束之后,屈完向齐桓公叩拜称谢,又送上聘礼,齐桓公也命人回送给屈完金帛等无数,二人又约定,楚国释放聃伯,齐国也同意让蔡穆侯返回蔡国,两国自此再无恩怨。
屈完再次叩谢,然后就带着随从返回了楚国,而齐桓公也和其他七国诸侯打点行装,踏上了回国的路程。
按照当时的约定,联军在行军途中所需的一切费用开销,都由沿途的诸侯国承担,而从召陵返回齐国,就必需要途经陈国和郑国。
陈国有一位大夫,名叫辕涛涂,他考虑到陈国国力微弱,而且自陈厉公篡位以来,陈国的政局一直都不稳定,如果要为大军提供军需物资,将会进一步加重百姓的痛苦。
因此为了给国家减轻负担,辕涛涂私下找到了郑国的大夫申侯,把自己的担忧告诉给了他,并提议说:“你我都身为人臣,理应为国君排忧解难,我们何不建议齐侯领军向东,改走海路回国,这样就可以让东夷诸国来承担旅途的开销。”
申侯回答说:“大夫所言在理,但只怕齐侯不肯轻易答应,不如你先去跟他说,如果他不同意,我再想别的办法。”
于是辕涛涂便来到齐国营中,向齐桓公建议说:“君侯代天巡牧,降服蛮楚,立下万世之功,臣以为君侯更应趁此机会领兵一路往东,向东夷诸国展示我中原神威,到时东夷之人还有谁敢不服从天子和君侯的号令。”
齐桓公听了这话很是受用,当场答应,送走了辕涛涂后,齐桓公就准备派人去向管仲传令,让他们即刻带领部队掉头向东。
谁知就在此时,与辕涛涂一起商议的申侯又来到齐桓公营中,对齐桓公说了一番话,齐桓公听完后顿时脸色大变,不但放弃了改走海路的计划,还命人立即将辕涛涂逮捕。
那么申侯究竟对齐桓公说了什么,他又是怎样一个人,辕涛涂最终的结局又如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