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滋蔓难图”出自《左传》,形容一旦对方实力强大,就很难再清除。关于它的故事,发生在春秋时期的郑国。
上回说到,郑武公掘突在收到申侯的信,得知镐京被犬戎占领后,立即与其他诸侯共同出兵撵走了犬戎,并拥护太子宜臼继承了王位,他也因此得到了周平王的赞赏,申侯还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掘突,由于申侯的女儿姓姜,又嫁给了武公,因此被称为武姜或者姜氏。
说起这位郑武公,他是郑国的第二任国君,他的父亲郑桓公在犬戎大闹镐京时为了保护周幽王而死,因此在平定犬戎之乱后,他便接替他父亲继承了郑国的君位。
郑武公是郑国少有的雄才大略之主,他带着从镐京那里得来的名誉和老婆回到郑国之后,当即决定趁热打铁,要在郑国大干一番。他先是将郑国的都城从原先的陕西华县迁到了荥阳,然后设计灭掉了位于他南部的胡国,紧接着又在国内大力发展经济和军事,郑国的实力有了很大的提升。
正当武公在事业上干的蒸蒸日上之时,家里也传来了好消息,那是在公元前757年,他的老婆姜氏为他生了一个儿子。
可是这个儿子的到来却没有给姜氏带来喜悦,反而让她受到了惊吓,因为儿子是在姜氏熟睡之时突然降临的,出生的时候还难产,使得姜氏在生理和心理方面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,所以姜氏就给儿子取名为寤生,并且自此就很讨厌这个儿子。
三年以后,姜氏又生下了第二个儿子,取名为段。这一次的生产过程十分顺利,而且段又生的乖巧可爱,聪明伶俐,因此便深得姜氏的喜爱。
按照古人的习惯,寤生作为郑武公的嫡长子,在出生后不久就被立为世子,可姜氏却因为喜欢公子段而讨厌寤生,所以一直都想让武公废掉寤生,改立公子段为世子。
可是武公确认为,自古长幼有序,眼下寤生没有任何过错,如果轻易行废立之事,不但国人不服,而且可能会引发祸事,因此没有同意姜氏的要求,而他为了安慰姜氏,就把郑国版图内的共城赐给了公子段,作为他以后的收入来源,人们也因此改称公子段为共叔段。
等到公元前743年郑武公病死之后,寤生便以其世子身份继承了君位,是为郑庄公,同时继续接替其父亲担任周王室的卿士。
按理来说郑庄公已经顺利即位,一切都已成为定局,姜氏也应该就此罢休,可她偏偏是个不信命的人,她现在眼看着寤生风光的坐上了国君的位子,还得到了臣民的一片拥护,而自己心爱的共叔段却只能靠着小小的共城来维持生活,心里越想越觉得难受。
因此姜氏便向郑庄公提出,要他把制邑赐给共叔段,郑庄公对姜氏说:“制邑是我国重要的军事要塞,先王生前就已经明确说过,制邑必须由国君直接管理,不能分封给任何人,除了制邑以外,其他城邑任由二弟挑选。”
于是姜氏便说:“那就把京城给你二弟吧。”京城是都城荥阳附近的一座城邑,在郑国里算是比较富庶的,庄公有点舍不得,所以就默不作声。
姜氏看到庄公依旧推三阻四,顿时火了起来,他告诉庄公说:“既然你如此容不下你二弟,那就干脆让我带着你二弟到其他国家去要饭好了,你就安心在这里做你的国君,从此不必挂念我们娘俩。”
庄公看母亲发了火,立刻对母亲赔笑请罪,并且向母亲承诺,第二天朝会的时候便会宣布将京城赐给共叔段。
到了第二天,庄公在与几位大臣处理完当天的事务后,就向他们诉说了姜氏为共叔段请求京城的事情,没想到话刚一说完,立刻就遭到了在场的一个人的反对。
这个反对的人名叫祭足,是郑国一位非常有谋略的人,深得郑庄公的赏识和信任。他告诉庄公说:“京城是郑国十分重要的城市,无论是经济、人口、还是农业,都与都城荥阳不相上下,况且他的建制规格也几乎是按照都城的标准来建造的,如今主公把京城赐给公子,这不就相当于郑国一下又多出一位国君,主公将来如何服众。”
郑庄公说:“可是夫人一再向我提出,而且我也答应了,如果我再反悔的话,岂不是要背上不孝的罪名。”
祭足说:“夫人向来都十分偏爱公子,早在先君在世的时候,夫人就多次为公子争夺世子的位子,如今主公一再顺着夫人的意思,那就必然助长他们的欲望,让他们更加肆意妄为,这就相当于地上的野草,在它刚刚滋生时就应该及时处理,否则一旦蔓延起来,那就很难除掉了。”
祭足的这一番话便是成语“滋蔓难图”的来历。
无论怎么说,庄公既然已经答应了姜氏,京城以后也就是共叔段的了,而共叔段由此也被称为京城太叔。
京城太叔在得知这一消息后,立刻打点行李,带着贴身随从准备到京城去上任,可是手下人突然来报告说母亲姜氏要见他,说是有重要事情告知。
太叔一刻也不敢耽误,立刻到母亲房中去与母亲进行临别前的对话,然而他们此刻还不知道,正是这一番对话,在不久之后将会让太叔命丧黄泉。
那么姜氏到底对太叔说了什么,在太叔去往京城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?